昊天鏡外，青云宗前宗主之子老者眼圈通紅，幾乎貼著光幕看，嘴里喃喃：“這便是……這便是我青云舊儀啊，溫恭禮讓，不欺不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人群里有人冷笑：“舊儀？倒像舊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也有人附和老者：“莫W人清白。看人須看全，不可妄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山風吹散了草頭的水汽，露珠一顆顆沉下去。等云腳更低，幾名道袍青年袖中飛出劍光，銀白如練，在眾人面前一掠而過。孩子們驚訝得張口結舌，只見長劍懸空，劍脊上亮起一條條細密的符紋，像魚腹里明滅的光。「各位上來，莫慌。」青年伸手，輕輕把最近的一個小姑娘托到劍上，像托一朵落在掌心的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輪到蕭凡和張鐵時，張鐵握住劍脊，回頭朝蕭凡擠擠眼：“凡哥，仙緣真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蕭凡踏上劍，腳下的寒意透過薄底鞋直沁到骨。他回頭看那條路，荒荒一片──茅草屋、破籬笆、血火映墻的夜，都被塞進一口縮小的心。他低聲道：“小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霧翻卷，山勢陡高。劍光穿入一線天的石門，石門上刻著三個大字：青云宗。字鋒遒挺，筆畫里像藏著風。張鐵看癡了，忍不住吞口水。入得門來，豁然開朗：亭臺樓閣，白墻青瓦，飛檐下掛著風鈴，叮鈴作響。遠處竹林掩映，溪水橫斜，水上浮著一葉葉小舟，舟上燈火細h，如夢似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看吧？」那青年笑著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看！」好幾個孩子就該和。

        蕭凡不言，他看見石階下擺著一排排木桶，桶里浸著某種黑紫sE的草，草葉翻卷如舌，水面泛起道道細泡，泡沫破裂時，嗅覺彷佛被什麼掐了喉嚨般一滯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今日路遠，你們住這邊，等明日由長老驗骨，擇優入門。」青年指著偏院的一道回廊，那里燈火更暖，門檻低得像怕絆了誰的腳。幾個青衣童子早在門邊候著，笑容一模一樣，恭謹到近乎機械：“諸位小友，這邊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張鐵搔搔頭：「凡哥，我明兒要是被選上，你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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