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璃并不著急去蕭家。她沿著街慢慢走，眼睛在光影和人群之間移動，像在給這座城做一次認真的記憶。她知道，雪下來、風起時，人最需要的不是靠誰，而是記得自己腳下的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陣吵嚷從前街涌過來，像有人把一窩麻雀一下子拍散。她下意識抬頭，視線越過人影，落在槐樹下的一小片空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里圍著五六個少年，動作凌亂，嘴角帶著惡作劇才有的興奮。圈中央一個青衫少年背靠樹g，唇角有血，握著一截折斷的木棍。眉峰清峻，眼里卻沒有求饒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蕭yAn。

        名字b心跳先一步撞上舌尖。清璃不由自主地停下，眼角余光掃過幾個人的衣飾——腰間別著一枚粗糙的“林”字佩，線腳毛糙，像臨時縫上去的招牌。她心里有數(shù)：不是正經(jīng)差使，是某個人背後牽著線的幫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讓一讓。”她收回那一瞬的出神，低聲說了一句，身形一側(cè)，往內(nèi)層擠。她不喊不推，只利用身量與節(jié)奏，像水一樣從縫隙里滲過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們做什麼？”她站定，聲音不高，卻像把細針安安穩(wěn)穩(wěn)cHa進布面，讓這塊布不得不收緊。那幾個人愣了一下，視線齊齊落到她臉上——然後或多或少地失了半拍氣勢。

        領頭的少年認出她，笑意一收：“蘇家小姐也來湊熱鬧？蕭家少爺不過是跟我們切磋兩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切磋要不要圍著？”清璃垂眼掃過被踩亂的地面，“還是你們的刀口只敢對著一個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蕭yAn的手背在袖下輕輕一緊，沒有出聲。那幾人彼此看了一眼，像被人抓住了動作上的破綻，面子掛不住，乾脆把兇相往上提：“關你什麼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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