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里的校園步調一向輕快,今天學校里并沒有第五夜的課,也沒有任何預定的行程。按理說,他原本應該能悠閑地在家里翻翻閑書,或乾脆什麼都不做,放空自己。把自己從那些陳舊枯燥的資料和器物里cH0U離出來,好好休息。然而,因為水月教授帶回來的那截斷骨,他還是來到了水月的研究室。那并不是出於職責,而更像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召喚。
第五夜推門而入時,看見水月教授已經坐在辦公桌前。他神情專注,正翻閱著一冊泛h的古籍。銀白的長發以一條水藍sE布帶隨意束在腦後,幾縷發絲垂落,在冷光里泛著柔亮的光澤。他的姿態安靜而端正,彷佛與書頁同呼x1、共脈動。時間在他身邊緩慢下來,甚至顯得有些不屬於凡世的錯覺。
說實話,第五夜每次看到水月教授看書的模樣,既像一位普通的學者,卻又帶著一種不屬於凡世的沉靜,彷佛他讀的不是書頁,而是某種命運的軌跡。對於任何人的到來,彷佛僅僅是他早已預料之中的一件平常事,那畫面總讓人感到不尋常。
研究室里的環境一如既往——恒溫、乾燥,室內的溫度甚至稱得上舒適。然而那種舒適并沒有帶來放松感,反倒像是某種被刻意維持的假象。那份乾燥,也并非yAn光下清新的爽朗,而是一種徹底cH0U離水分的空寂??諝馇瑵綐O致,彷佛能將汗Ye瞬間蒸發,把呼x1里的Sh度一點點剝奪。
光線從緊閉的窗縫滲入,不像自然的yAn光,而像是經過某種無形篩濾的冷光。它細細灑落,將漂浮的塵粒映照得宛如無數懸浮的微生物——不動、不散,彷佛在空氣里靜靜凝視。
這里沒有冷熱的流動,沒有四季的痕跡。時間在這空間里彷佛被cH0U乾,只留下靜止的外殼。墻上的掛鐘依舊走得安安靜靜,沒有滴答聲,指針只是無聲地緩慢移動。這種沉默,b聲響更可怕,因為它讓人意識到:若非刻意凝視,你根本無法確定時間是否真的還在前進。
研究室的環境看似完美地保存著標本與器物的完整,卻同時將整個空間塑造成一座無聲的墳塚——乾凈、安穩,卻排斥任何活物久留,像是有GU看不見的力量在冷冷注視,隨時會將入侵者驅逐。
這里看上去一切都極為正常,正常得近乎完美。也正因如此,第五夜心底涌起一GU無法言喻的不安。他太清楚——在任何時候,越是「正常到無懈可擊」的環境,往往越意味著某些東西被刻意隱藏。那種隱藏不是停留在表面,而是徹底滲進了空氣與光線之中。它讓你無法用眼睛察覺,只能憑直覺感到:有什麼正靜靜潛伏著,等待被發現,或等待繼續被掩埋。
靠墻的一張大桌上,堆疊著數十個防cHa0盒與收納匣,里面是玉器、金器、陶片、布帛、竹簡……它們并沒有被JiNg心編排,而是隨意堆置,像是某種凌亂的供奉。每一層都散發著久遠的氣息,那氣息不是單純的霉味,而像是某種古老意志,仍在悄悄呼x1。
第五夜盯著那些器物,竟有片刻分不清水月教授究竟是在保存它們,還是在將它們囚困於此。
而在桌面較為空閑的一角,那截斷骨靜靜地躺著,被安置在一個鋪著暗sE絨布的木盒里,那是水月教授前些日子從現場帶回來的。它看上去蒼白、乾枯,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突兀,好像它并不屬於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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