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線在半空顫了一下，亮度被迫降了一階，但沒有立刻退回，只僵在信與她的筆影之間，猶疑著不甘心。夜墨跳下柜臺，尾巴一抹，恰好把那根光的去路切成兩段。「回格。」牠說。

        銀線像被點醒，勉強滑回木縫。少年一身冷汗，指節泛白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今天不收這封信了，」艾莉西婭把信推回少年手心，語氣極輕，「去把收件人的名字寫全再來。你若不肯寫，那就是你自己已經給了答案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少年怔了怔，臉上忽地有了點血sE。他點頭，像被允許活過一次，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路上小心。」艾莉西婭淡淡地說，沒有停頓、也沒有抬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門闔上，銅鈴只發出半聲，像被什麼從中隔開。cH0U屜墻里的起伏仍在，卻換了節律，不順從屋內的火，也不順從門外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他下次會帶著完整的答案再來，只是對柜屋而言，已經是過去式了。」夜墨喃喃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位客人是一名中年婦人，眉宇里積著長夜未睡的暗，懷里抱著一只洗得發白的毛巾，被反覆摺疊，邊角起毛。她拙拙站定，對著艾莉西婭一躬身：「我……想借一個不驚醒的夜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借？」夜墨抬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孩子發燒，睡一會又醒，一醒就哭。」婦人低頭看毛巾，「我只想要一個整夜的安靜，我……我愿意付出代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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