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墨很少露出猶豫,可這次牠真的停了半晌。「我們曾在同一種風里站過。」牠說。「那時,她往遠處走,我往門邊站。」牠不給更多細節,不是為了藏,而是那一段不屬於此刻。她接受這個答案,把籃子端回桌上,里面不空,裝了風。
夜墨的聲音很低,卻清晰。牠往門縫靠近一寸,鼻尖在風的邊緣試了一下那條看不見的界線:「有人在病房里失去名字,有人在港口里失去方向,有人在戰場上失去歸途,巷子總有其秩序,柜屋總有其守望,這些不過都是交換、代價或留下。」
「聽起來很偉大。」她說。
夜墨搖了搖尾巴,「不偉大,只是不要讓錯的東西學會走路。」
她沉默,笑了一下。那笑不出聲,卻把喉嚨與氣管之間的疲憊輕輕撫過。「你上次也這麼說。」
「因為我常看見。」夜墨說。
她忽然明白,夜墨之所以在先前那位要寄放「回身」的男子面前截斷,不是苛刻,而是牠在阻斷一條將要學會走的錯路。門外風聲換向,巷子那一側傳來新鮮的菜葉與湯水的味道,有人在半夜煮了一鍋清粥,或許為了第二天的清晨。她忽然覺得今晚的黑也溫和起來,黑不是對立面,黑是把不需要的光遮起來,讓真正的輪廓被看見。
燭火在這句話里顫了一下,影子被拉得極長,攀上cH0U屜墻的縫隙。
艾莉西婭沒有cHa話,只是靜靜聽著。她知道夜墨極少談論自己的過往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極深的水里撈上來的碎片。
夜墨的聲音往下延伸,像在描摹另一個時間的氣味。
「那時,我在人與影之間,契約啃掉了我的血r0U,卻還沒把我完全吞盡。我在渡口,看船只來來去去,聽風里無數名字在呼喊。」牠停住,沒有再繼續。燭火因這段空白而顫了顫,像在提醒還有什麼未說完。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