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年的文化祭,你們倆一定是主角。”學姐感慨。
綾笑得爽朗,像T育館里彈回來的回聲,可她還是忍不住朝源音那邊看了一眼。那目光很輕,像風吹過窗簾的褶,帶著一點羨慕,也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依賴,好像只要確認那個人在,整天就能安穩下來。
學期初的“人氣投票”貼在公告欄上,彩紙像糖紙一樣亮。低年級的學妹們把関口姐弟推上了“葉賀高中男神榜”前兩位——健第一,綾第二——而“nV神榜”的前三名被一個人輕松吞下:源音。有人在榜單下面畫了一只小狐貍,尾巴彎彎,像是在對整個年級眨眼。健看著榜單嚷嚷:“不科學!我明明更帥!”綾敲了他一下腦袋:“閉嘴,你頭發亂了。”源音只笑,笑里有一點舞臺上才會有的光。
林尚德大概是第一個察覺到綾心思的人。上課時,他偶爾回頭,粉筆灰在空氣里慢慢落下,窗外的白云像被橡皮擦過一樣g凈。就在那幾秒鐘,他常能看見綾的目光停留在源音身上——不是熾烈的那種,是運動員起跑前的一次短促呼x1:看一眼、收回來、像什么都沒有發生。T育課間隙,綾把發圈遞給源音讓她幫忙綁頭發;社團活動結束,綾總要走在源音后半步;食堂里排隊,綾明明不吃甜食,卻跟著源音選了同一款布丁。所有這些碎小的動作連在一起,就像一條被小心隱藏的注腳,只給會讀的人看。
當然,這個“會讀的人”并不多,準確說有且只有一個。
有一次放學后,走廊空了,夕yAn把地磚切成一格一格的金sE。林尚德叫住綾,拍了拍他的肩:“我知道你喜歡源音。”関口綾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說:“要是敢說出去,我就揍你。”她的表情很認真。尚德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一句“忠誠!”,像接受了某種少年騎士的宣誓。他心想:行吧,高尚的品格與自保的本能,今天達成一致。
從那天起,這個秘密就像夾在課本里的小紙條,被他小心翼翼地收好。偶爾翻到那一頁,他會想到綾看人的方式——不是輸贏、不是成績單上的名次,而是像看一場慢慢展開的b賽,耐心、專注,又帶一點笨拙。健全然不知,在旁邊繼續總結“與nV孩子相處的秘籍”,一邊說一邊把可樂打翻。源音拿紙巾給他擦桌子,笑得彎了眼,綾順手把可樂罐扶正,動作卻用力過頭,發出清脆一聲響,像她心里彈起的一根弦。
有時候,林尚德會在T育館看她們練舞:源音的旋轉像把光擰緊了,落地時尾發一甩,汗珠在空氣里劃了一個很小的弧;綾在場邊不動聲sE地學,一只手搭在膝蓋上,指尖不自覺地敲著節拍。那一刻,尚德忽然覺得,這個世界也許并不只用“喜歡”一個詞來描述靠近——有的人需要舞臺,有的人需要終點線,有的人只需要確認某個身影在同一個畫面里。至于他,他負責把這一切都裝進相機里,像把光裝進一個可以反復沖洗的盒子。
就像每一次他們在烤r0U店又吵又笑。健舉杯高呼自己的傳奇,源音學著工地大叔一口悶烏龍茶,綾說“慢點”,卻先把烤焦的那片r0U換到自己盤里。窗外的街燈會把影子拉得很長,桌面上就剩四個杯子的水痕,像四個小小的圓島,彼此相連,又各自。
九月,葉賀高中舉辦文化祭。源和綾一同站上舞臺,成為全場焦點。健作為學生代表在開幕式發言,聲音鏗鏘有力。
尚德呢?他在教室里擺了個小游戲攤位,拿著掌機和來訪的學弟們對戰。意外地,他的小攤位人氣很高。
“前輩,你好厲害!”學生們圍在周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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