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了，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狀況嗎？」林培樺以鼓勵的眼神瞅著陳亮耘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那不是我，」良久，陳亮耘才顫抖著聲音說，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，但我很確定的是……對媽媽說出那些話的，絕對不是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說呢？可以描述得詳細一點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第一次，我沒有印象。但第二次……感覺就像是有人占用我的身T、用我的嘴巴說話，我卻完全阻止不了。」陳亮耘怯怯地抬眼望著林培樺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那麼，那個用你的嘴巴說話的人所說的話，你認為是你內心深處的想法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陳亮耘遲疑片刻，開口時卻相當肯定：「不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林培樺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後林培樺決定轉介陳亮耘去做心理諮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坦言，依目前的狀況尚無法明確判定陳亮耘的病因。若說是思覺失調癥等情感疾患，陳亮耘所描述的情況，卻與魏文嘉這個旁觀者的敘述相當吻合，而并非是單純的幻覺，與情感疾患的癥狀較不相符。若說是解離X身分疾患──也就是俗稱的多重人格──還是有很大的問號。多重人格多是在創傷壓力之下產生，但陳亮耘并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重大創傷事件；盡管并不排除創傷壓力後失憶，但多重人格患者所分裂出來的人格，都是以虛構人物為主，實務上幾乎從未見過患者分裂出一個與真實人物極為相似的人格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，仍是魏文嘉在診間不斷強調的癥狀──陳亮耘的「另一個人格」會讀心術。種種不合理的現象，都需要進一步探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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