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unRuo沒說話,只是打開太空鍋,把那鍋飽含鹵汁淋在飯上慢慢盛出。他沒打算招呼任何人,這本是為自己與記憶而煮,但第一個(gè)靠近的人,是一位曾在中東難民地區(qū)服役的nVX技師,她默默放下一小包乾蘑菇:
「我從東非帶上來的,換一碗飯可以嗎?」
接著是另一位說粵語(yǔ)的搬運(yùn)工程師,把手伸進(jìn)衣領(lǐng),掏出一袋卷起來的香料包。
「海南老家的,陳皮八角……我媽說這可以提香?!?br>
那晚,一鍋原本只夠三人份的鹵r0U飯,被拆分成十多小碗,分給一群原本互不相識(shí)的乘客。他們像在守夜,圍坐在一塊鋁合金地板上,一邊吃,一邊講起自己的故事——
有人說他在地球的最後一日,把祖母埋在高架鐵道下,連碑文都沒來得及留下。
有人說她的狗在首都限氧封鎖時(shí)逃走,再也沒回來,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狗有多靈X、b親爹還親。
還有人說,這是他第一次吃到真正有「味道」的東西,從來不知道食物可以這麼美味、觸動(dòng)這麼高的多巴胺。
「你這鍋是……你家傳的嗎?」有人問。
JunRuo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「那你知道你現(xiàn)在煮的,是世界上最後一鍋鹵r0U飯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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