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凔紋絲未動,穩穩當當寫完一筆,輕道:“何事商議。”聽來越發疏離,混若與薛凌等人不過萍水之交。
李敬思看這架勢,趕緊再勸:“阿凔...”話未勸完,薛凌打斷道:“去亭子說,事關重大。”她知蘇凔院中布局,粗聽周遭雖無人,難免她謹慎。那湖中亭子,四面環水,只半丈寬木臺進出,更為穩妥。
李敬思順勢住嘴,求了個巴不得。蘇凔似有遲疑,片刻依言起了身,輕道:“好。”言罷撩了衣袖起身,讓薛李二人先去,說是自己去備些茶來。
薛凌面色稍緩,出了口長氣招呼李敬思先走,這地兒她二人再熟不過,用不著誰帶路。兩人到亭子坐定,約莫一刻功夫后,蘇凔并倆小廝捧著瓶瓶罐罐杯碗爐灶過來,遣退小廝后湖中便只剩他三人。
清風徐來,波瀾不驚,午后湖光春色頗佳。李敬思目光在薛宋倆人臉上轉了一圈,樂呵呵打圓場,指著茶具道:“回回來都見阿凔功夫,我是學不來這東西。”
薛凌未言,記起江玉楓也甚醉心于茶道,她實難把這東西跟什么風骨雅士扯到一起,仍是固執認為無非就是一堆人說著一堆事,手上找個活計,不然大家大眼瞪小眼,尷尬的很。
真論起來,現兒煮茶,和早間扎風箏,都是個遮掩,稱什么功夫呢?
蘇凔不語,默默燃了炭火煮沸壺中水,洗了茶碗先遞給李敬思,后手腕停了片刻,方斟了一碗放到薛凌面前,此時才道:“何事你二人一起來了。”薛凌剛要說話,又聞他道:“來了也好,我正有一樁打算說與你知。”
薛凌緘口,李敬思在旁已飲了一嘴,笑道:“這茶水偏暖,該是夏茶。”又就著那茶碗往薛凌面前舉了一舉,道:“還是你園子里茶水好喝些。”言罷又與蘇凔調笑:“阿凔可不要怪我說實話,落你面子。”
薛凌知他在緩和氣氛,順著話頭笑:“李大哥喜歡,我就說讓園里送些去的。”
“那倒不用,我住處不缺,各有各的好,我看阿凔這也不差,只是我喝不慣而已。”他看蘇凔,問:“阿凔說是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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